清晨的阳光透过酒店窗帘的缝隙,像一道冰冷的探照灯光柱,切割开房间内的昏暗,精准地落在耿斌洋脸上。他早已醒来,或者说,他根本未曾真正入睡。双眼空洞地瞪着天花板,直到那光线刺得他眼球发疼,才机械地转动了一下脖颈。
脑海里反复播放着上官凝练虚弱的“一定要赢啊”,兄弟们凑钱时焦急信任的脸,以及王志伟那恶魔般的低语和那箱散发着罪恶气息的钞票……这些画面交织成一片混沌的、令人窒息的漩涡,要将他彻底吞噬。
身体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,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心力。他走进浴室,用冷水反复冲洗着脸,试图唤醒那具似乎已经死去的躯壳。镜子里的人,脸色惨白,眼窝深陷,瞳孔里没有一丝光彩,只有一片死寂的灰败。他伸出手,轻轻触摸着镜面,冰凉的触感传来,却无法让他感受到自己还活着。
“行尸走肉……”
他对着镜中的自己,无声地翕动嘴唇,给出了最准确的评价。
酒店餐厅里,气氛凝重。队员们默默地吃着早餐,没有人高声谈论,偶尔交换的眼神里都带着对决赛的紧张和对上官凝练的担忧。芦东和张浩看到耿斌洋走来,立刻迎了上去。
“老耿,上官那边……”
张浩急切地开口,声音里满是关心。
耿斌洋垂下眼睑,避开他们的目光,用早已在内心排练了无数遍的、干涩沙哑的声音回答:
“医院……开通了绿色通道,专家团队评估后,说可以……可以先手术。钱……学校和我们自己凑的,暂时够了。”
他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挤出来,每一个音节都像刀片刮过喉管,带着自我唾弃的血腥味。他在撒谎,用他最深爱的女孩的希望和兄弟们的信任,编织着一个维持表面平静的、一触即破的谎言。这谎言让他恶心,却又不得不继续说下去。
芦东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,试图传递力量:
“太好了!这下你可以安心比赛了!我们就知道,天无绝人之路!上官一定会没事的!”
“安心?”耿斌洋在心里发出无声的、歇斯底里的惨笑。他的身体在芦东拍打下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,仿佛那手掌带着千钧之力。他多么想将眼前这两个最信任的兄弟紧紧抱住,将所有的痛苦、屈辱和盘托出,乞求他们的原谅。
但他不能。那个装着肮脏钞票的箱子,那个魔鬼的契约,已经将他彻底囚禁。他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,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模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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