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把最后一口馒头塞进嘴里,“先把眼前这关过了。张婶侄女要是说绣得不好,还得返工呢。”
下午去石沟村时,二丫特意把绣了一半的石拱桥带上。陈老师正在油坊里教后生们用新滤油机,见他们来,赶紧舀了勺新榨的油,装在小碗里递过来:“快尝尝,加了芝麻,香得很!”
油色琥珀,晃一晃,能看见芝麻碎在里面打着转。二丫用指尖沾了点,放在舌尖抿了抿,香得直咂嘴:“比咱的油多股子焦香,咋弄的?”
“先把芝麻炒出糊味,再跟菜籽一起榨,”陈老师笑得得意,“石头他娘想的法子,说这样能压掉点菜籽油的生味。你家要是想试,我让她去教你。”
二丫刚点头,就见石头娘挎着篮子从外面进来,篮子里装着刚烙的芝麻饼,两面金黄,芝麻粒嵌在饼上,像撒了层碎星。“早听说你俩来了,”她把饼往石桌上一放,“刚烙好的,就着新油吃,香得能咬掉舌头。”
饼刚咬一口,就听见外面传来马车声,王掌柜的伙计赶着辆大车进来了,车上堆着些花花绿绿的布包。“二丫姐,掌柜的让我送丝线来,”伙计跳下车,解开布包,“说都是时兴的色,您看看中不中。”
丝线在阳光下摊开,孔雀蓝像浸在水里的天,葡萄紫像刚摘的果子,还有种银灰色,摸着滑溜溜的,像沾了露水的灰瓦。二丫拿起银灰色的线,在绣布上比了比:“这色好,绣赶车人的褂子正好,看着耐脏。”
石头娘凑过来,指着那孔雀蓝:“用这色绣河水,肯定像真的。你看这石拱桥,底下要是有水,不是更活泛?”
二丫眼睛一亮,赶紧把线收进筐里:“娘说得是!我咋没想到?等桥洞绣完,就绣条河,用孔雀蓝打底,再掺点银线,像有光在水里晃。”
周胜在旁看着,忽然说:“再绣几条小鱼,在水里游,娃们见了准喜欢。”
“还得绣只鸭子,”石头娘补充道,“咱村河上总漂着几只鸭子,嘎嘎叫着,热闹。”
夕阳把石沟村的油坊染成了金红色,新榨的油在油罐里泛着暖光。二丫把丝线往筐里收,心里盘算着该在哪绣鸭子,哪绣小鱼。周胜帮着陈老师把滤好的油装桶,铁桶碰撞的声音“咚咚”响,像在为这即将绣出的河水伴奏。
往回走时,二丫坐在马车前,手里把玩着那团银灰色的线。周胜赶着车,马蹄踏在石板路上,“嗒嗒”的节奏正好跟她心里盘算的针脚合上了拍。她忽然觉得,这日子就像她手里的绣活,原本只有黑白两色,可走着走着,就添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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