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晚书见他未打断,知道他在听,便又叹了口气,语气更加委婉:“更叫人唏嘘的是,那周姨娘在警察局里,许是绝望了要拉着人垫背,竟供出好些陈年旧事来,都是那位曲家大娘子……唉,都是大明时候的官司了。听说,其中不乏人命关天的大案。按理说,这等旧恶被揭发出来,总该有个说法。可奇就奇在,曲家有位师爷,不知走了什么门路,竟搬出了元老院的新法条款,寻着些……妾身也闹不明白的关节,硬生生把那大娘子的案子给消了。如今,被虐待的姨娘要重判,旧日害了不止一条人命的主母反倒逍遥法外……这事街面上传得沸沸扬扬,都说……元老院的新法,难道只问今朝,不问前尘么?”
她说得轻描淡写,语气仿佛是在八卦市井新闻,又有些旁观者淡薄的愤愤不平。
“这事儿,本也与咱们八竿子打不着。”沈晚书话锋一转,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与不忍,“只是万紫阁的两位姑娘是个心肠软的,因那周姨娘订做衣裳时,曾与她们有过几面之缘,听说了她的身世和如今的绝境,心下十分不忍。加之……那周姨娘指控主母旧恶,本也算……也算揭发有功?何姑娘与郭姑娘私下里嘀咕,觉着这案子判得似乎……有些叫人难以心服。她们年轻,心思热,又念着与周姨娘那点微末的香火情,便辗转求到了妾身这里,想问问……首长们日理万机,这等具体的案子,不知是否有……转圜复核的余地?毕竟,人命关天,又牵扯新旧更替的关节,若能彰显元老院既重今日法度、亦察往日沉冤的……嗯,周全之道,于人心、于风评,或许都有些益处?”
沈晚书说完,便微微垂首,双手规矩地交迭在身前,等待着。她知道,话只能说到这里。萧子山听懂了自然会有所考量,听不懂或不想懂那也毫无风险,不过是一次关于“坊间传闻”的闲谈罢了。店铺的经营汇报已经完成,此刻这点“题外话”,才是她今日真正要递出去的试探。
萧子山端着水杯,静静地听沈晚书把话说完,脸上那惯常的温和笑容没有丝毫变化,眼神却在她提及“新旧更替的关节”和“人心风评”时,微微凝了一瞬。
他慢慢放下杯子,手指在光滑的玻璃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,仿佛在斟酌词句。他没有立刻驳斥沈晚书话语中隐含的对司法判断的质疑——那太生硬,也不符合他待人接物的习惯;但也绝不可能给出任何明确的、干预具体案件的承诺。
“哦,是曲家的案子啊……”萧子山仿佛刚想起来似的,语气平淡,带着一种高层领导听取下面反映“特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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