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海峰长长地、无声地叹了口气,感觉后背处的冷汗浸透了衬衣的领口布料,黏腻地贴在皮肤上。
他感觉自己这两天的神经已经绷紧到了极限,就像一根锈蚀严重、被拉到极致的钢丝,任何一点微小的外力,都可能带来灾难性的崩断。
他变得异常敏感,近乎草木皆兵。
秘书小周敲门的声音稍重了些,走廊里传来的那几声脚步像是直接踏在了他的神经末梢上。
他的肩颈猛地一耸,几乎是下意识地整个人从座椅上弹起了半寸,心跳骤然飙到了喉咙口,随即才强行按捺下去,努力维持语调的平稳:“进…进来!”
待小周小心翼翼将几份文件放在桌上,毕恭毕敬地汇报是几份上周常规信访的初步汇总材料后,王海峰才看清那并非有关案件的报告。
他几乎虚脱地靠回椅背,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了一下,嗓子眼干得发疼,挥挥手:“知道了,放那儿吧。”
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和一丝劫后余生的虚浮。
走廊深处又传来不知是谁的谈话声,模糊得像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,只能分辨是个位声调起伏。
王海峰却立刻屏住了呼吸,下意识地侧过头,将耳朵转向门的方向去听,像一个潜伏在黑暗里警惕的猎手,仔细分辨着那声音的来源、谈论的内容,每一个细微的音节都不肯放过。
会是又在争论?
是不是又有新消息被泄露出来?
他竖耳听着,手指不自觉地在宽大的红木椅扶手上蜷缩起来,指甲刮过硬木发出微弱而刺耳的声响,直到那说话声渐渐远去,消失在楼层的另一头。
他才慢慢放松下来,感觉背后又是一片冰凉湿冷。
他像一个孤守危城的守将,城池已被敌军团团围困,摇摇欲坠。风声鹤唳,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心惊肉跳。
窗外风吹动树枝的影子投射在办公室墙壁上,扭曲、摇晃着,被他疑神疑鬼地看作敌人悄悄迫近的旌旗。
楼下广场上传来一声突兀的喇叭响,也会让他瞬间肌肉紧绷。
他比任何人都清楚,这堵墙,随时有坍塌的可能。
巨大的、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和恐慌感如同湿透的棉被,一层层将王海峰紧紧裹住。
在这股铺天盖地的黑暗压力下,他唯一能想到的,唯一死死抓住如同救命稻草的,只剩下那一个字:拖!
拖时间!用尽一切办法,拖住!
他必须给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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