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索性闭上眼睛,用力收腹以免自己碰触到对方:“怎么回事?”
“在画里待久了,随身的东西也会变得扁平。”倾夜可怜兮兮地说,“我的衣服只过了一天就变成画了,其他的补给品也……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轮到自己。”
楚衡空顿时意识到了这套机制的用意。剥夺衣物是拷问与囚禁中常用的手法,因为对于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们而言,衣物是最直观的安全体现,也是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。人类的心灵并没有艺术作品中描绘的那样坚强,若被赤身裸体地囚禁于牢中,不用多久,绝大多数人就会濒临崩溃。
然后,曾在黑道度日的经历让他有了更加糟糕的联想。“它还对你做了什么。”“只是把我关在这里就没有管了……”倾夜哭丧着脸。
楚衡空松了口气,倾夜这小丫头就算说谎也瞒不过他。“换个姿势吧。”
倾夜拼命摇头:“不可以,要是松手会被压死的!”
“我撑着。”楚衡空闭着眼说,“松手吧。”
他向倾夜点点头。女孩小心翼翼地松开双手,随时都准备再度撑起。在指尖离开天花板的瞬间,楚衡空心中一沉。沉重至极的重量骤然压向双臂,若没有做好准备,连他都可能因此失去平衡,可比起物理上的重量,心灵上的重压更为可怕。
他感知到了众多的心灵,一个个蜷缩在暗无天日的方块里,用尽全身的力量抵抗压力。每一个方块都是一块石子,诸多石子垒在一处,便成了那座鬼气森森的处刑台。他们的恐惧和哭声如回声般回荡,囚人们的哭喊在扩散中增强,简直让心灵为之颤抖。
这时他理解幽谷的怪物们了,它们日夜受噩梦折磨,可与这种酷刑相比,区区噩梦简直就是爱抚。这里根本没有睡眠一说,你要全力透支自己的生命,才可拖延数秒的折磨。
倾夜就在这种环境中撑到了现在吗?
“果然楚先生力气更大啊。”倾夜小声笑着,“谢谢啦……我稍微偷下懒……”
“……辛苦了。”楚衡空说。
倾夜想要舒展双臂,但肌肉已经僵死了。她勉强抱住自己的膝盖,三天来第一次坐在地上。“也没有啦,掌握诀窍后其实没有想象的累。就是要注意不能发出声音,求饶或者崩溃的话,就会被瓦克洛抓上去处刑……呜……所以求救时也是小声地求救……心理上……其实更加的……”
话语不知不觉停下,仅余颤抖的啜泣声。倾夜用力用手背去擦眼泪,但擦不干净,泪水落在楚衡空的腿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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