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阳宫。
百官已沿着御道两侧肃立。
文官居东,武官列西,皆按品阶排成森严序列。
无人交谈,连咳嗽都压抑在喉间。
“陛下驾到——”
宦官尖细悠长的唱喏撕裂殿内的寂静。
百官齐刷刷躬身,玄色朝服如黑潮低伏。
脚步声从殿后传来,不疾不徐,每一步的间隔精准得如同计量。
赵凌身着玄色十二章纹冕服,上绣日月星辰、山龙华虫,以金线织就,在烛光中流转着内敛而威严的光泽。
头戴十二旒帝冠,白玉珠串垂落面前,遮住了眉眼,旒珠随着他的步伐微微晃动,其后的目光却如深潭,无人能窥其波澜。
他登上玉阶,转身,落座。
动作行云流水,没有一丝多余。宽大的袖袍拂过龙椅扶手,发出轻微的帛音。
“众卿平身。”
声音不高,却清晰传入大殿每个角落,带着某种金属般的质地,冰冷而确凿。
百官起身,依然垂首。
殿中落针可闻。
赵凌的目光透过晃动的旒珠,缓缓扫过殿下的臣子。
张良立于文官前列,神色沉静,眼帘微垂,仿佛在养神,唯有指尖在玉笏上无意识的轻叩,泄露着飞速运转的思绪。
尉缭在其侧,腰背挺直如松。
萧何的位置稍后,他正微微抬头,目光与陛下一触即分,随即更加恭谨地低下头,但那一瞬间,眼中已交换了无需言语的默契。
关于百越的“三年之约”,早已与这几位心腹重臣反复推敲,每一个字都斟酌过无数次。
今日朝会,不过是走一个必须的形式,将国策昭告天下,赋予其无可置疑的合法性。
“今有百越诸部,遣使入咸阳,沐沐王化,恳请内附,永为大秦藩屏。”
赵凌开口,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。
他没有提高声量,但每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。
几名侍从引着十余位服饰迥异于中原的百越使者从侧殿进入,立于朝臣末尾。
他们身着染色的葛麻短衣,露出黝黑健硕的臂膀,颈戴兽牙骨串,脸上刺着青黑的部族图腾。
此刻这些在山林中勇悍不羁的酋长贵胄,在巍峨宫殿和无边威仪面前,显得局促不安,目光躲闪,只能深深躬身,几乎将头颅抵到冰冷的金砖地面。
他们上一次连皇帝的面都没能见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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