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刺史饶是官场老练,心下也不由一凛,面上却维持着恰到好处的惭愧与恭谨,微微垂首,做出聆听训示的姿态。
李知府将供词轻轻放回案上,指尖再次敲击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,在安静的值房里格外清晰。
他盯着柳承志,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字字如重锤敲在柳承志心上:
“柳大人,你这份供词,还有主动送来的春杏、赃银,若是往常,看在同僚情分与本府辖下安靖的份上,或许……本府也就酌情处置,敲打一番,揭过此事,毕竟家丑不外扬,官场也和为贵。”
他话锋陡然一转,身子微微前倾,目光锐利如刀,压低了声音,却更添压迫感:
“但,柳大人!你可知,那位宋姑娘,她是谁的人?”
柳承志心头猛地一跳,一丝不祥的预感笼罩全身。难道宋念云是个有后台的人?
而且看李知府的反应,这后台来历不简单!
李知府没有给他太多思考时间,几乎是从齿缝间吐出几个字:
“她是镇北侯江修染,亲口托付本官,务必照拂周全的人!”
他刻意加重了“亲口托付”“务必照拂周全”几个字。
“镇北侯?”柳承志失声重复,脸色瞬间白了三分。
大晟无人不知江修染。
他手握北境重兵、简在帝心的实权勋贵,年少有为,是京中多少人家巴结的对象!
他竟亲自为宋念云铺路、嘱托?
李知府见他变色,继续沉声道:
“如今,就在本府眼皮底下,在江世子特意嘱咐过的府试之中,竟出了这等构陷之事!若非宋姑娘自身才学过硬,当场自证清白,此刻恐怕已是身败名裂,前程尽毁!
柳大人,你想想,若此事传到镇北侯耳中,他会如何看待本府治下的青州?如何看待你我?”
柳承志冷汗涔涔而下,他知道李知府绝非危言耸听。
构陷镇北侯看重之人,这已不是简单的考场舞弊或后宅争斗,而是可能触及勋贵颜面,甚至被解读为对侯府的不敬!
一个处理不好,别说他的通判之位,恐怕整个柳家都要吃不了兜着走!
“下官……下官实在不知宋姑娘竟有如此背景……”
柳承志声音干涩,之前的从容算计荡然无存,只剩下惶恐,
“下官教女无方,致使她闯下如此大祸,下官愿领一切责罚,只求府台大人……能在侯爷面前,代为周旋一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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