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修那些根本没用的水渠?去开垦那些根本种不出庄稼的荒地?”
“搞面子工程,累死的是百姓,升官的是他们。”
“再比如说均输法。”
赵野竖起第三根手指。
“初衷是为了合理调配每年各地征收的物资,避免资源浪费,避免‘徙贵就贱,用近易远’。”
“这听起来很好,朝廷省了钱,百姓少了负担。”
“但问题又来了,还在人身上。”
赵野身子前倾。
“发运使,身兼东南六路采购运输大权,朝廷给他的数目,他会要求下面的官员比价购买上交。”
“那如果下面的官员想要贪污,或者为了完成目标,强令当地百姓生产不宜当地生产的物品,该怎么办?”
“你说规定了需平价购买。”
“但定价权在谁手上?在官府手上!”
“若有官吏强行压价,十文钱的东西给两文,百姓卖是不卖?”
“不卖就是抗税!”
“况且,发运司衙门权利极大,他想做生意,想跟谁做生意,都是发运司衙门说了算。”
“那如果这些官吏家里有人在做生意呢?”
“朝廷的订单,会不会全落入他们自家口袋?”
“最后,还有最重要的一点。”
赵野叹了口气。
“朝廷下场做生意并非不可,我甚至认为这是必要的,毕竟盐铁茶酒,关乎国本。”
“但如果三百六十行,行行都插手,连卖梳子、卖果子的利都要争。”
“那这民间的生意还能做么?”
“与民争利,争到最后,民不聊生,国富而民穷,这真的是强国之道吗?”
章惇越听脸色越阴沉。
他虽然觉得赵野说得有些极端,有些夸张。
但每一句话,每一个推论。
逻辑严密,环环相扣。
让他根本找不到反驳的理由。
因为他知道,底下那些官吏,就是这副德行。
苏轼也是面色凝重。
“伯虎刚才所言一切,皆在人身上。”
“但新法既已实施,断然无法朝令夕改,官家也不会同意。”
“那既无法撤回政令,补救或许可行。”
“若选派清廉正直的官员去巡视,应该……”
“噗嗤。”
赵野没忍住,笑了出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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