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的余晖给青州城镀上了一层金红,城南贫民窟的低矮棚屋却像是被遗忘的角落,早早陷入了昏沉。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烈酒、馊水与汗水混合的酸腐气味,几条瘦骨嶙峋的野狗在垃圾堆里翻找着食物,见到生人只是有气无力地呜咽两声。
林越换了身灰布短打,将镇魂剑藏在宽大的袍子里,混在归家的流民中,缓步走进这片鱼龙混杂之地。
逃走的黑袍修士是通玄境初期,肩头中了他一剑,虽不至于丧命,但伤势必然影响行动。贫民窟巷道如蛛网,最适合藏匿,对方十有八九没走远,甚至可能就在附近观察动静。
更重要的是,张奎的心腹亲卫队长死在了他剑下,张奎必然会察觉异常。与其被动等待,不如主动出击,或许能从这贫民窟里挖出更多线索。
“借过,借过……”
一个挑着担子的货郎摇着拨浪鼓从身边走过,担子两头挂着些油盐酱醋,还有几串发黑的糖葫芦。林越目光一扫,注意到货郎的鞋帮沾着新鲜的泥土,与贫民窟常见的黑泥不同,倒像是城外黑风寨方向特有的红土。
他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。
货郎在一间挂着“王记杂货”木牌的铺子前停下,敲了敲柜台:“王老头,今天的酱油。”
铺子里走出个干瘦的老头,接过酱油坛子,眼神飞快地瞥了货郎一眼:“今儿收摊早啊。”
“晦气,刚才在街口看到城卫军抓人,吓了一跳,赶紧回来了。”货郎压低声音,“西头那边……有动静吗?”
王老头往门外看了看,将货郎拉进铺子,随手关了门:“别瞎问,上面有令,这两天都老实点。”
林越隐在街角的阴影里,运转灵力,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。
“上面?哪个上面?”货郎追问,“我听说……昨夜城卫军的李统领没了?”
“少嚼舌根!”王老头呵斥道,“那是大人物的事,轮得到你我议论?管好你自己的担子,别给‘那边’添麻烦,不然有你好果子吃。”
“我这不是担心嘛……”货郎的声音低了下去,“听说要的‘货’都齐了?真要在月圆之夜……”
“闭嘴!”王老头猛地提高声音,“再敢多说一个字,我现在就把你扔去喂狗!”
铺子里头安静了片刻,随后货郎挑着空担子匆匆离开,脚步踉跄,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。
林越眉头微蹙。这杂货铺显然有问题,“那边”“上面”“货”……这些字眼与黑袍修士提到的“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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