注:‘原来母性可以痛楚到如此形而上的程度。值回所有代价。’”
鬼使神差地,苏未央抬起手,指尖轻轻触上了那冰凉光滑的观察窗。
刹那——
世界崩解,重构。
她不再站在图书馆中。她跪在一间狭小、潮湿、弥漫着霉味与廉价消毒水气息的出租屋内。怀里紧紧搂着一个瘦小得惊人的男孩。男孩的脸色是一种不祥的青灰,呼吸浅促得如同风中的残烛,一只小手却用尽最后的力气,死死攥着她的衣角,指节泛白。窗外,夜雨正猛烈地敲打着锈蚀的铁皮屋顶,发出空洞而持续的鼓点。她能“感觉”到——不,是她正在“经历”——那种心脏被生生撕开的锐痛,那种眼睁睁看着生命从怀中一点点流逝却无能为力的、冰封般的绝望,那种从骨髓深处渗出的、吞噬一切的寒冷。
记忆的碎片如同失控的洪流,蛮横地冲入她的意识,强行覆盖她自身的认知:
签署那份字体密密麻麻的协议时,笔尖划破纸面的颤抖。
手术室外长廊上,荧光灯冰冷的光,和漫长到凝固的时间。
孩子从麻醉中醒来,虚弱地对她扯出一个笑容,嘴唇干裂。
然后是毫无征兆的高烧,昏迷,医生摘下口罩后沉重的摇头。
最后最后,孩子用尽残存的所有气力,吐出几个破碎的音节:“妈妈……别……哭……”
画面骤然碎裂,又在一片淡蓝色的微光中重新拼合。她发现自己“漂浮”了起来,身体失去了实体感,视野被限制在一个透明的、弧形的壁垒之内。她“感觉”到无数细微的探针刺入自己(或者说,是这个意识载体)的思维皮质层,传来冰冷而精确的刺痛;她“感觉”到记忆被外力强行抽取、复制时产生的、灵魂被挖空一块的虚无感。然后,她“看见”了——不,是这个意识载体的主人,在自动地、无法控制地、一遍又一遍地重播那段最后的记忆:
孩子死去的那一幕。
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,无限拉长。
每一次重播,痛苦并未麻木,反而像被反复打磨的刀刃,越来越清晰,越来越锋利,越来越深入无法承受的领域。
周而复始。
永无止境。
“啊——!!!”
苏未央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灼伤,猛地抽回手,整个人向后跌坐,脊背撞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她大口大口地喘息,如同濒死的鱼,眼泪不受控制地汹涌而出,滑过脸颊,滴落在图书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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