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需必须筹措。忠灿,你亲自带人去荆州、襄州、江州,督催折色银两。崔郎中,请你立即核算,首批能凑出多少现银。冷御史,筹银、运银全过程,请你派人紧盯,账目必须清晰可查,分毫不能差!”
新政在高压下强行启动。衙役、书吏被派往各县,宣讲(或者说强推)折色章程。市面上的粮价已经开始微妙波动。一些地方官消极应付,一些豪绅暗中串联。姜恒父子如同在淤泥中行船,寸步艰难,却不得不奋力前行。
二月底,第一批“成果”被挤了出来——三十万两白银,这已是东南几府压箱底的力量。银子被分装三艘坚固快船,由总督标营精锐押送,经大运河南下,转入江南河,目的地是浙州前线。
船队启航那日,扬州码头戒备森严。姜恒望着白帆远去,心中没有丝毫轻松,只有沉甸甸的忧虑。他并不知道,这三艘承载着新政希望和前线将士期待的运银船中,有一艘在进入浙州水域后,并未按照既定航线驶向总督衙门所在的“明安港”,而是在一个浓雾弥漫的凌晨,舵轮悄转,驶入了一条僻静的支流,消失在水网深处。船上那十万两雪花银,连同押运的军官、户部官员,仿佛被雾气吞噬,暂时失去了踪迹。
第三道涟漪,在承天府洛京城,化作了扑面而来的喧嚣热浪。
正值三年一度的恩科大比之年,又逢新帝登基,特开恩科。今年的恩科与往年大不相同,除了由礼部、国子监主持的常规文试,皇上格外施恩,特加了由兵部主持,枢密院、殿前司、五城兵马司协同的武举。文韬武略,同场竞技,共沐皇恩,这在本朝尚属首次。
消息早在前朝便已传开。过了正月,两京十六州的举子、武人,便如百川归海,向着洛京涌来。待到二月初,偌大的承天府已是人满为患。客栈爆满,租金飞涨,连寺庙、道观的厢房都住满了等待鱼跃龙门的士子。
洛京的繁华,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东市,店铺鳞次栉比,绸缎庄、珠宝行、酒楼、茶肆、书坊,招牌耀眼,客流如织。江南的丝绸、蜀中的锦缎、西域的珍宝、南海的犀角,在这里都能找到。空气里弥漫着香料、食物和美酒混合的复杂气味。士子们身着或簇新或半旧的斓衫,摇着折扇,流连于书肆之间,或聚在茶馆高谈阔论,臧否人物,揣测考题,意气风发。
西市,则更显驳杂热闹。胡商聚集,驼马嘶鸣。这里有来自天南地北的客商,交易着皮毛、牲口、药材、木材,甚至海外奇珍。武举的开设,让西市多了许多彪悍的身影。兵器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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