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握住她的手,掌心有些凉,像是刚从寒夜里走来,“我不是为了斗谁,也不是非要扳倒谁。我只是不能再看着同样的事一遍遍发生。”
她眼眶忽然红了,但没让眼泪掉下来。她咬了下唇,声音压得很低:“我怕的不是他们报复……我怕你停不下来。一旦开始追究,就总觉得自己还能做更多。”
这句话像一根细针,刺进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。他曾以为正义是一条永无止境的路,只要不停下脚步,就能抵达光明。可后来他发现,真正的勇气,有时不是向前冲,而是懂得何时停下。他曾连续三个月熬夜整理证据,曾在凌晨三点接到匿名威胁电话,也曾看着儿子在作文本上写“爸爸总是不在家”。他不是没动摇过,只是从未允许自己回头。
他点头。“我以前也这么想。总觉得只要再往前一步,就能改变得彻底一点。可后来我发现,真正的改变不是一直往前冲,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头。”
她望着他,许久,终于轻轻吸了口气,像是卸下了压在心头已久的重石。她的肩膀微微塌了下来,不再紧绷,不再防备。
他起身,从沙发背后取来那条旧毛毯——边角已经磨损,颜色也褪了些,却是她最喜欢的那条。他抖开,盖在她肩上,然后坐到她身边,肩膀贴着她的,体温缓缓交融。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。画面正在播放一段采访片段,是某个曾被雪藏的年轻演员,如今站在镜头前讲述自己当年被逼签阴阳合同的经历。镜头里的年轻人声音颤抖,眼里有泪光,却始终没有低头。艾迪盯着看了几秒,手指无意识地收紧了毯角,像是在替那人攥紧命运。
“你觉得他会好起来吗?”她问。
“会。”亚瑟说,语气笃定,“只要有人愿意听,他就不会白讲。”
电视播完这则新闻,自动跳转到广告。一支儿童牙膏的宣传片,背景音乐轻快得有点突兀,卡通人物咧嘴大笑,露出洁白牙齿。艾迪伸手关了声音,屋里一下子安静下来,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。楼上隐约传来孩子翻身的动静,接着是小亚明的声音,带着睡意和期待:“爸爸?”
亚瑟应了一声,起身走向书房。门虚掩着,孩子坐在书桌前的小椅子上,手里捏着一支蜡笔,面前摊着一张画纸。听见脚步声,他转过头,眼睛亮了一下,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。
“你回来啦!”
亚瑟走过去,低头看那张画。纸上用粗粗的线条涂满了红色和黑色,中间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小人,有的戴着手铐,有的被关在笼子里。角落里写着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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