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林果攥着铅笔的指尖泛着青白,指节因用力而绷出清晰的骨痕,那支笔几乎要被捏断在掌心。草稿纸上的二次函数公式被反复涂抹,铅笔灰簌簌落在桌面,叠着几道深浅不一的橡皮痕,最后竟模糊成一片晕开的阴影。窗外的梧桐叶被秋风卷着簌簌落下,一片金黄擦过窗沿,恰好落在她摊开的数学课本上,像一枚猝不及防的旧时光印记。她的目光明明黏在“y=ax²+bx+c”的字样上,瞳孔却渐渐失焦,思绪不受控地飘回那个橘红色的黄昏——那是马小跳最后一次拉着她跑过操场,他的校服衣角带着风扫过她的手背,温热的触感还残留在肌理,风里却裹着没说出口的告别,连夕阳都沉得格外仓促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,最后缠成解不开的结。
“夏林果,这道题的二次项系数算错了,应该是-3。”林默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,声音放得极轻,像怕惊扰了易碎的泡影。夏林果猛地回神,睫毛急促地轻颤了几下,才发现眼角不知何时沁出了湿意,顺着眼尾的弧度往下滑,快要落在草稿纸上。她慌忙抬手用指腹擦掉,指尖蹭过脸颊,留下淡淡的红痕,声音带着难掩的沙哑,还裹着一丝未散的鼻音:“抱歉,我走神了,再讲一遍。”可落笔时,笔尖还是不受控制地在纸上划出一道长长的、颤抖的痕迹,歪歪扭扭地穿过草稿纸的横线,像极了心里那些剪不断、理还乱的牵挂,怎么也捋不顺。
林默的目光像被无形的磁石吸附,胶着在她身上。他太清楚马小跳对她意味着什么——那个总爱咧嘴笑、眼里盛着碎光的少年,是她眉梢藏不住的雀跃,是抽屉里偶尔出现的橘子糖,是跑八百米时落在风里的加油声,更是在她失去一条腿后,日复一日推着轮椅陪她看遍校园四季,一遍遍告诉她“你依然是最耀眼的舞者”的救赎。可此刻,她垂着眼帘,肩头微微塌陷,像被抽走了所有筋骨,往日里亮得能映出星光的眼眸蒙着化不开的雾霭,连眼尾都耷拉着,透着挥之不去的倦意。她蜷在膝头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校服裤缝,指甲泛白,指尖透着几分凉意,整个人像被透明屏障裹着,隔绝了周遭的喧嚣,只沉在自己的失落里。窗外的夕阳斜斜切进来,将她的影子拉得纤长,与草稿纸上的笔痕叠在一起,透着说不出的寂寥。远处的下课铃隐约传来,轻脆却不刺耳,反倒衬得教室里愈发安静。
林默看着她反复擦拭草稿纸,铅笔芯都快被磨得只剩木杆,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她散落的练习册,悄悄将卷边的书页抚平,又把笔袋往她手边推了推,指尖碰到笔袋上的小熊挂件,动作顿了顿,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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