疲惫的淡漠。眼神落在她脸上,如同看一个普通的、需要交代事情的室友。
“面条好了。”他将其中一碗递过来,语气平淡,“你们纺织车间的比武,是得注意安全。机器设备,最怕突发故障和操作分心。”
他完全理解成了字面意思。关于生产技术,关于操作规范。
秦笙的心,一点点沉下去,沉入冰冷的湖底。最后一丝连她自己都耻于承认的、微弱的希冀,彻底熄灭了。没有惊诧,没有恍然,没有哪怕一丝一毫属于“顾凛”的、听到这特定暗语时应有的眼神波动。
他真的,只是沈凛。
一个1972年的、优秀的、有些古板的技术工人。他的世界里,是钢铁的参数、生产的指标、或许还有对这个“妻子”基于责任的一点点关照(比如这碗加了蛋花的面条),但绝对没有前世的血火、阴谋、背叛,以及那些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、生死关头凝结出的隐秘联系。
也好。
彻底死心,才能心无旁骛。
秦笙接过那碗面条,热气熏在她的手指上,带来轻微的刺痛。她垂下眼帘,掩去眸底最后一点波澜,声音依旧平静:“谢谢。”顿了顿,补充了一句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刻意表现的疏离,“不过以后,我的工作上的事,还是不用跟沈工你多说了,免得……影响不好。”
沈凛闻言,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。他看了秦笙一眼,似乎想说什么,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,语气恢复了惯常的刻板:“嗯。注意影响是对的。个人精力,还是要多放在提高思想觉悟和生产技术上。”
说完,他端着另一碗面条,转身进了屋。
秦笙站在门口,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内,手里捧着的搪瓷碗传来温暖的触感,蛋花的香气飘入鼻端。
她却只觉得那温暖异常刺手,那香气令人反胃。
“注意影响”。
他以为她在避嫌,在划清工作与生活的界限。
殊不知,她划清的,是前世与今生,是顾凛与沈凛,是绝望的爱与冰冷的恨,是早已死去的过去与必须孤独前行的未来。
胃里的翻搅更明显了。
她快步走到公共水房的角落,对着水泥砌成的肮脏水槽,干呕了几声,却什么也吐不出来。只有酸水灼烧着喉咙,和眼眶里难以抑制的、生理性的湿润。
她用力眨了眨眼,将那股湿意逼了回去。
然后,她直起身,看着水槽上方模糊不清的小镜子中,自己苍白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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