义宁二年的深秋,寒意已如刀锋,切割着洛阳城外每一寸焦灼的土地。含嘉仓城西南角的洼地高台,终于在唐军士卒透支血汗与意志的疯狂赶工下,重新矗立起来,比原先设计的更加高大坚固。新运抵的重型弩炮和改良过的投石机(根据杨军建议,增加了配重和绞盘结构,射程与精度有所提升)狰狞地指向不远处的城墙。空气中弥漫着木材、焦土、血腥和一种濒临爆发的压抑。
李世民站在新筑的指挥高台上,玄色大氅在凛冽的秋风中猎猎作响。他脸色比数日前更加削瘦,但眼神却亮得慑人,如同打磨过的寒铁,紧紧锁着前方那段被标记为“甲寅段”的含嘉仓城墙。那里墙体颜色斑驳,修补痕迹明显,在晨光中像一道丑陋的伤疤。
“所有器械,目标甲寅段,全装药,三轮急促射!”李世民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高台。
令旗挥下。
“轰——!”“嘣——!”
怒吼声猛然撕裂了清晨的寂静!重型投石机甩出的百斤石弹,带着死亡的风啸,划破长空,狠狠砸在目标墙段!几乎同时,粗如儿臂的弩箭(有些箭头绑缚了浸透火油的麻团,点燃后射出)如密集的蜂群,带着火光与尖啸,覆盖了同一区域!
“轰隆——!”“咔嚓!”
石弹撞击!砖石碎裂、粉尘腾起!城墙剧烈震颤,被命中的垛口瞬间坍塌,后面的守军惨叫着跌落。火箭钉入木质城楼、女墙,火焰迅速蔓延!
“继续!不要停!弓弩手,覆盖射击,压制敌援!”李世民死死盯着烟尘火焰升腾处,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。
三轮急促射后,原本就状况不佳的甲寅段城墙,出现了明显的凹陷和数道裂缝,一段女墙彻底垮塌,露出后面惊慌失措的郑军士卒。
“步卒!上!”刘弘基挥刀大喝。
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千唐军重甲步卒,发出震天的怒吼,顶着盾牌,扛着云梯、撞木,如黑色的潮水般涌向城墙缺口!箭矢从他们头顶飞过,压制着城头残存的抵抗。撞木狠狠撞击着摇摇欲坠的城门,云梯重重架在残破的墙垛上。
真正的血肉搏杀,在缺口处瞬间爆发!唐军士卒红着眼睛向上攀爬,与从两侧涌来堵口的郑军绞杀在一起。刀剑碰撞声、骨骼碎裂声、垂死的哀嚎声瞬间达到顶点,鲜血如同泼墨般染红了砖石。
李世民在高台上,身体微微前倾,仿佛要亲身投入那血腥的漩涡。他能看到英勇的唐军士卒不断倒下,也能看到郑军的抵抗在重型器械的持续轰击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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