研读至深夜。他让王承恩取来算筹,按照陈元璞的方法一一验证,果然分毫不差。
“此人确是奇才。”他喃喃自语。
次日,他亲自回信,除了对札记表示感谢外,又提出了几个新问题——这次不仅是农事和算术,还涉及了简单的机械原理:如何改进水车的效率?如何设计更省力的汲水工具?
他知道这些问题有些超前,但他想看看陈元璞的极限在哪里。
信由王承恩设法送出宫去。如今宫禁森严,传递物品比以往困难,但王承恩这些年在宫中经营的人脉,此刻显出了作用。
六月十五,宫中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:御马监太监魏进忠,因“督造龙舟有功”,被擢升为司礼监随堂太监。
消息传来时,朱由检正在用晚膳。他手中的筷子顿了顿。
魏进忠。这个名字他太熟悉了——这将是未来的“九千岁”魏忠贤在得势前的名字。虽然此刻他还只是个刚刚升迁的随堂太监,但朱由检知道,这个人已经开始向上爬了。
“殿下?”王承恩见他神色有异,轻声询问。
“无事。”朱由检继续用膳,但心中已是波涛汹涌。
魏忠贤的崛起,意味着什么?意味着天启皇帝对宦官的依赖日益加深;意味着朝中党争将更加激烈;更意味着,留给他的时间,或许不多了。
按照历史,天启皇帝还有七年寿命。七年时间,他要从一个无权无势的亲王,成长为足以挽狂澜于既倒的力量。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。
但他必须完成。
晚膳后,朱由检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书房,而是独自在庭院中散步。夏夜的风带着温热,庭中那几株松柏在月光下投出斑驳的影子。后园里,那些菜苗已经长到一掌高,绿油油的,在夜色中看不真切,却能闻到淡淡的植物清香。
他走到园边,蹲下身,伸手轻轻触摸那些嫩叶。叶片微凉,带着生命的韧劲。
“殿下,”王承恩不知何时跟了过来,手中拿着一件薄披风,“夜深露重,仔细着凉。”
朱由检接过披风,却没有披上,只是拿在手中。他抬头望着夜空,繁星点点,银河横亘。
“承恩,你说这天上的星星,可会看着地上的人?”他忽然问。
王承恩一愣,随即笑道:“殿下说笑了。星星自是看着的,只是太高太远,看不清罢了。”
“是啊,太高太远。”朱由检轻声道,“但地上的人,却要在这看不清的星光下,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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