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只眼闭一只眼,别提了,千万别提了……”
她反复念叨着,声音越来越低,越来越哑,仿佛要把所有的卑微和期盼,都揉进那苦艾的烟雾里,拜托它一并捎带到天上去。。
祭完灶,屋里还残留着艾草的苦味儿。爹蹲下身,收拾着灶坑旁边那堆平日里引火用的、松软的柴火垛。他伸手进去,想把柴火理理顺,这一理不要紧,指尖却触到一团异常柔软、温热的东西。
他小心地拨开表层的柴枝,在柴垛最深处、借着灶坑余光才能照到的角落里,竟发现一窝刚出生没多久的小耗子!它们粉嫩嫩的,像没长开的花生米,浑身光溜溜的没一根毛,眼睛还紧紧闭着,因为突如其来的光和冷风,正挤在一起,凭着本能微微地蠕动。
我爹眉头一皱,抄起掏灰用的烧火棍,就要往下砸。
我爹的烧火棍举在半空,脸色铁青。按老辈人传下的说法,这“腊月见鼠”本身就是大忌讳——腊月是清点一年收成、准备敬神祭祖的月份,这时候老鼠出来,不就是明摆着告诉老天爷和祖宗,咱家仓廪不实、有余粮可偷么?这是要折损来年福气的!
更何况,这窝崽子偏偏生在灶坑旁。灶坑,那是灶王爷的眼皮子底下,是一家香火根苗的地方。让这偷窃嚼谷的玩意儿在此安家产仔,岂不是污了灶王爷的清静?
万一灶王爷觉得咱家藏污纳垢,上天奏事时参上一本,那来年还能有好光景?这不仅是祸害粮食,更是要动摇一家根基的晦气!
“不能留!”爹咬着牙,从喉咙里挤出三个字,那棍子带着风声就要落下
就在这时,许久的那只“黄风儿”——就是之前讨封那位,不知什么时候蹲在门口像是感应到了什么,“嗖”地一下窜到门槛外,也不进来,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爹,喉咙里发出急促的“咕咕”声,那双绿眼睛里竟像是带着点……恳求?
我爹举着烧火棍的手,就那么僵在了半空。灶房里,只有柴火偶尔的噼啪声和那窝小耗子微弱的吱吱声。
空气凝固了。我娘紧张地看着我爹,又看看门外的黄皮子。
半晌,我爹重重叹了口气,把烧火棍往地上一扔,挥了挥手,像是驱赶,又像是无奈地妥协:“罢了罢了!看在这位‘老邻居’面上,饶了你们这些小东西。赶紧搬走!”
那黄鼠狼像是听懂了,深深地看了我爹一眼,转身消失在暮色里。我爹小心翼翼地用破布垫着,将那窝小耗子连窝端到了院子后头的柴火垛底下。
这件事,我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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