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乎空无一物的营房,轻轻颔首:“比起第七烽燧,已是好了太多。至少,不用担心半夜被狼骑摸上来。”
她语气轻松,仿佛只是随口一提,却让李靖心中微动,想起了那段并肩坚守烽燧的短暂时光。
红拂自顾自地在桌边坐下,拍开酒坛的泥封,一股清冽中带着淡淡果木芬芳的酒香立刻弥漫开来,驱散了房中些许的沉闷之气。她取过桌上两只干净的陶碗,倒上清澈的酒液。
“军中劣酒,比不上长安佳酿,但胜在够烈,能驱寒,也能……解忧。”她将其中一碗推到李靖面前,自己端起了另一碗,看着李靖,“白日里人多眼杂,有些话,不便多说。今日此来,一是看看你的计划进展,二来……也算为你前番受惊,压压惊。”
李靖在她对面坐下,看着那碗清澈见底、却散发着凛冽气息的酒液,心中念头飞转。红拂深夜独自携酒来访,绝不仅仅是“看看进展”和“压惊”那么简单。
他没有推辞,端起酒碗:“多谢郡主。”
两人对饮一口。酒液入喉,果然如红拂所言,极其凛冽,如同一道火线直坠腹中,随即一股暖意扩散开来,确实驱散了几分夜寒与疲惫。
几碗酒下肚,营房内的气氛不再如最初那般拘谨。油灯的光芒温暖而朦胧,映照着两人年轻而各怀心事的脸庞。
红拂把玩着手中的陶碗,目光有些游离,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。她沉默了片刻,忽然开口,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:
“李靖,你可知我为何姓红拂,却又被称为郡主?”
李靖放下酒碗,摇了摇头。此事他确有疑惑,红拂郡主之名,在军中流传,但“红拂”二字,不似封号,更似名号。
红拂抬眼看他,眼神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迷离,又带着一丝坦诚:“我并非杨公亲生之女。”
李靖心中一震,面上却不动声色,只是静静聆听。
“我本家……姓苏。”红拂的声音很轻,仿佛怕惊扰了什么,“家父……曾是巫族‘守旧派’的一位长老。”
巫族!守旧派!
这两个词如同惊雷,在李靖耳边炸响!他猛地看向红拂,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。他一直以为红拂只是见识广博,或许与某些隐世宗门有关,却万万没想到,她的身世竟然直接与那神秘、诡异、此刻正站在对立面的巫族牵扯如此之深!
红拂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,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弧度:“很惊讶,是吗?一个体内流着巫族之血的人,却在大夏的军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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