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骧立刻答道:“回陛下,魏国公主力稳步北推,已深入草原三百余里,沿途扫荡零星部落,士气可用。”
“蓝将军偏师游弋西北,尚未与噶呼尔主力接战,但已截获数股游骑,正设法探寻其王庭确切方位。”
“粮道虽有迟滞,然魏国公应对得法,暂无大碍。”
“嗯。”
朱元璋鼻腔里哼出一声,听不出喜怒,“徐天德稳得住,咱料到了。”
“蓝玉那小子,性子野,让他出去撒撒欢也好,别在咱眼皮子底下惹事就成。”
“北边的事,先让他们打着。”
“咱的眼睛,得钉死南边,钉死这迁都的棋盘!”
毛骧应了声“是”,稍作迟疑,从怀中又取出一份明显薄了许多,但封口火漆格外严密的密报,双手呈上。
“陛下,此乃另一线密探急报,关乎……胡惟庸,及部分淮西勋贵。”
朱元璋眼中精光陡然一盛,如同黑夜中骤然点亮的火把!
他没立刻去接,只是盯着毛骧手中的那份密报,缓缓问道:“胡惟庸?他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?”
“据报,”
毛骧声音压得更低,确保一字一句都清晰传入朱元璋耳中,“右相近日频繁密会曹震、张温、王弼、韩政等将。”
“其所谋,正是针对太子殿下与叶左相北上之行及新都布置。”
“彼等认定叶左相借迁都图谋不轨,太子或受蛊惑,或参与其中,故商议‘将计就计’。”
“哦?将计就计?”
朱元璋嘴角扯动,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,“怎么个将计就计法?说!”
“彼等计划,暗中选派心腹精锐,乔装混入扬州、徐州、济南、天津卫等北上关键节点及新都周边城池潜伏,熟悉环境,联络可能争取之守军胥吏,作为内应。”
“同时,胡惟庸似已通过某些渠道,与河北、山东等地部分非淮西核心,但对朝廷近年政策心存怨望或将帅有隙的中级将领有所勾连,意图在适当时机,以‘加强新都外围防务’为名,提请调其兵马靠近新都驻扎。”
“一旦……一旦新都生变,太子与叶左相果真举事,这些预先布置的暗桩与外围兵马,便可里应外合,接应朝廷平叛大军,以成护驾定鼎之功。”
毛骧叙述得条理清晰,语气平淡,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寻常事。
但暖阁内的空气,却因这番话骤然凝固,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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