分钟后,他开始发烧。体温迅速升高,冷汗浸透了粗糙的病号服。他感到恶心,胃里翻江倒海,但空荡荡的胃里什么也吐不出来,只有酸水。
“体温38.7度。”高个子测量后说。
“记录。”
发烧持续了一个小时。
在这一个小时里,林征躺在铁床上,看着惨白的天花板,脑子里却在想别的。
他想起了前六世:
张二狗死在月光下,至少看见了星空。
李振良死在炮火中,至少是为了信念。
赵铁山死在大刀旁,至少砍了八个敌人。
陈树生死在山谷里,至少保护了孩子。
王石头死在洪水里,至少抱着弟弟。
周文彬死在防空洞里,至少女儿可能活下来。
而现在,他要死在这张铁床上,作为一个编号,一个数据,一个“马路大”。
没有尊严,没有意义,甚至没有明确的“敌人”。
那些穿白大褂的人,不是战场上的士兵。他们用科学的冷静,进行着比战场更残忍的杀戮。
“准备第二阶段。”矮个子说。
高个子推来一台机器,连着几根电极。
“心脏负荷测试。”
电极贴在他的胸口。冰凉的凝胶,然后是轻微的电流刺痛。
机器开始运转。心率、血压、心电图,所有的数据都在纸带上划出曲线。
“注射肾上腺素。”矮个子说。
又是一针。
这一次,林征的心脏开始狂跳。像有一只手在胸腔里拼命捶打,每一次跳动都带来剧痛。呼吸困难,眼前发黑。
“心率187。”高个子报数。
“继续观察。”
狂跳持续了十分钟。林征觉得自己随时可能心脏破裂而死。但仪器显示,他还活着。
“耐受性超预期。”矮个子语气里竟然有一丝……兴奋?“准备第三阶段。”
第三阶段是什么?
林征已经没力气问了。
他只是躺在那里,感受着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感受着高烧带来的眩晕,感受着被束缚的身体传来的麻木。
门又开了。
这次进来的是个年长些的人,同样穿着白大褂,但没戴口罩。一张典型日本学者的脸,戴着圆眼镜,表情严肃。
“教授。”两个助手立刻站直。
教授走到床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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