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深人静,安远候府的灵堂中,白色帷幔低垂,在夜风中微微晃动。堂内两侧,几只白蜡烛插在铜烛台上,烛焰不安地跳跃着,明灭不定的光芒投射在正中央那口厚重的紫檀木棺椁上。
安远候祁之荣独自站在灵前,目光略带悲伤,久久的、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儿子的牌位。
祁安是他的嫡长子,被他寄予了很多厚望。可惜他自小体弱多病,请了那么多大夫,最终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。
脚步声自身后响起,夫人乔芝一身缟素,面色哀戚地走进来。
祁之荣没有回头,抬手摸了摸棺椁,道:“明日出殡,京中勋贵、朝廷同僚都会前来,人多眼杂……”他顿了顿,语气加重,带着不容置疑的告诫:“务必处理好,不要闹出任何动静。”
他的话意有所指,乔芝微微垂下眼睑,恭顺地应道:“是,侯爷。”
活人殉葬,乃大梁律法明令禁止的恶行。一旦泄露,安远候府必将声名扫地,甚至引来御史弹劾,祸及家族。
而安远候默许妻子的行为,是基于扭曲的父爱和对世家权势的傲慢——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,能与安远候世子合葬是她的荣幸。
——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承担此事败露的风险。
他深深看了一眼亡子的牌位,然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大步离开了灵堂。
只留乔芝独自守着儿子的棺椁,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,投在白色的帷幔上,如同鬼魅。
“夫人,时辰差不多了。”灵堂外传来孟忠压低的声音,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瑟缩。
乔芝缓缓转身:“走吧,去接世子妃,她该来陪安儿了。”
关押“张嫣儿”的僻静厢房里,为了不让她有力气挣扎,这两天连一口水都没给她喂过。
两个婆子推开房门,提着灯笼进去,点燃蜡烛,厢房亮起晕黄的烛火。
厢房正中摆着把厚重的梨花木椅,椅上捆着个人,头发散乱地垂着,穿着张嫣儿的粗布外衫。只是那身形,似乎比张嫣儿更纤细些。
“愣着干什么,把人带出来。”乔芝没有进去,站在门口冷冷吩咐。
可当婆子上前,一把扯下“张嫣儿”脸上的布团时,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不是张嫣儿。
而是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。
“林如萱——!?”乔芝惊愕地叫出声:“你怎么在这里?”
电光石火间,她想起了昨天管家孟忠的回报:“林淑人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