侍卫们早已蜂拥而至,高举的松木火把明亮地燃放,无处遁形的血人被围在中央。
血人头发乱蓬蓬地炸着,有几处打着结,高大的身躯勉强用木棍支撑,腿脚虚软地颤抖,像是下一刻就要跌倒在地。
顾侯爷张口就要骂人。
定北侯府岂是阿猫阿狗都能进来闯一闯的?
“……兄台,兄台救我……”
生硬的语调,嘶哑的声音,传入耳中。
顾侯爷愣住了。
血人双目迸发出如同野兽般的亮光,伸出手臂,向他踉跄两步,便往下栽去。
“耶律贤勇。”
顾侯爷总算认出了他异父异母异族的好兄弟。
当下顾不得许多,疾步上前将人扶住,大恸出声:“贤弟,贤弟,你怎么成了这样?”
双手所触是被血汗浸透又冷硬结块的衣衫,滚烫的身躯。
虽对耶律贤勇有算计利用之心,但也有惺惺相惜之情,顾侯爷连连追问:“贤弟你告诉我,是谁把你害成这样?”
耶律贤勇干裂的唇瓣缓缓张合:“……是少主……是少主听信谗言,然命人在酒中下毒,想要鸩杀我。我拼命逃脱,却不知该往何处去,念起往日情谊,想先来与兄台告别再赴死。”
想想实在可怜,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竟是在定北侯府,临死之际,最放不下的竟是阖族的敌人定北侯。
耶律贤勇双目放空,定定地看着天上的明月。
在遥远的塞北,月亮也是这般的美。
他来这里是顺应最后的心意。
无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都是他该得的。
顾侯爷触景生情,眼睛猛地酸了。
他和耶律贤勇相惜,不仅因此人算是个英雄,更因他二人境遇何其相似。
虽有所谋算,不料成真。
正是因其成真,顾侯爷才如此难过。
一滴清泪砸在耶律贤勇满是血迹的脸上。
这滴泪,让耶律贤勇冷寂的心滚烫,说话都有了力气。
“能得你这滴眼泪,我也死而无憾了。”
顾侯爷忙道:“好兄弟,说这些做什么,我这就请最好的郎中来治你,耶律骨扎容不下你,你也不必再为他卖命,在我这里好好养着便是。”
耶律贤勇用尽所有的力气来到了这里,将自个托付给了最信任的人,恍惚一笑,便陷入了昏睡。
顾侯爷赶忙命人抬他去了客房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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