疲惫来麻痹内心的痛苦。
车厢里,空气污浊而浓稠。硬塑座椅硌得人生疼,过道里挤满了带着大包小裹的旅客,有满脸风霜的农民工,有眼神怯生生又充满好奇的少数民族同胞,也有几个和他年纪相仿、眼神里却写着不同故事的背包客。
韩叶蜷缩在靠窗的角落,戴着兜帽,试图将自己与周围隔离开来。
他对面坐着一个叫达瓦的藏族小伙子,要去LS学唐卡绘画。
达瓦汉语不算流利,但笑容极为灿烂,像高原毫无遮挡的阳光。
他热情地拿出自家的糌粑和风干肉分享给韩叶。
韩叶起初只是冷淡地摇头,但耐不住达瓦真诚的目光,勉强接过一小块。
那粗粝扎实的口感,与他熟悉的精致食物截然不同,却有一种奇异的、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“你,不开心?”达瓦笨拙地问。
韩叶沉默着,望着窗外飞逝的、逐渐变得荒凉的景致。
达瓦也不在意,自顾自地说:“阿妈说,心里有疙瘩,就去磕长头,把烦恼都磕没了。或者,去看看雪山,看看圣湖,它们那么大,什么都能装下。”
韩叶依旧没说话,但达瓦的话,像一颗小石子,在他死寂的心湖里,投下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。
初入高原:金钱的无力与身体的极限
到达LS后,强烈的高原反应给了他一个下马威。
头痛欲裂,恶心呕吐,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,呼吸困难。
他原本想找个好点的酒店,却发现那些看起来不错的宾馆早已客满。
他拖着几乎散架的身体,找到一家极其简陋的青年旅社,八人间的上下铺,公共卫生间散发着异味。
他用信用卡付了房费,那张薄薄的卡片在这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。
他试图用钱解决一切。去最好的餐馆,点最贵的菜,却发现自己毫无食欲。
想去包辆车去纳木错,却因为独自一人而被司机索要高价,他愤而拒绝。
他发现,在这个离天空最近的地方,金钱似乎失去了它往日的魔力,无法买到舒适,更无法驱散他内心的孤寂和身体的痛苦。
一天,他浑浑噩噩地跟着人群,走到了大昭寺附近。他看到一个极其苍老的藏族阿妈,正在八廓街上磕长头。
她的额头已经磕出了一层厚厚的、暗红色的茧子,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的土地,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明亮、专注,仿佛穿透了尘世的一切纷扰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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