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达天际。
韩叶鬼使神差地在她身边坐了很久。老人休息时,注意到这个面容憔悴、眼神空洞的汉族少年。
她不会说汉语,只是从怀里掏出一块用干净布包着的奶渣,递给他,脸上是慈祥而平和的笑容。
她用藏语喃喃地说着什么,韩叶听不懂,但那一刻,他从老人那历经风霜却无比纯净的眼神里,读到了一种超越言语的安宁与力量。
他接过奶渣,含在嘴里,那股浓郁的、带着些许腥膻的奶味,奇异地抚慰了他翻腾的胃和混乱的心。
不幸的是,他的钱包在拥挤的八廓街被偷了,连同那张承载着他“底气”的银行卡。
一瞬间,他真正陷入了绝境。旅社住不起了,吃饭也成了问题。
他不想联系家里。所以手机从上火车就关机了。
饥寒交迫中,他漫无目的地走出了城市,沿着一条土路不知走了多久。
天色渐暗,寒风刺骨。就在他几乎要绝望时,看到一个冒着炊烟的黑色牦牛毛帐篷。
他鼓起勇气走过去,帐篷里住着一家牧民——男主人格桑,他的妻子,还有两个脸蛋红扑扑的孩子。
格桑只会几句简单的汉语,但看出了韩叶的窘迫。他没有多问,只是热情地把他拉进帐篷,女主人立刻给他倒上了一碗滚烫的、咸咸的酥油茶,又端来了糌粑和风干羊肉。
那一晚,韩叶睡在充满牛羊膻味和烟火气的帐篷里,盖着厚重的、味道并不好闻的毛毯,却感到了离家以来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安全。
第二天,他试图用身上仅剩的一支昂贵的钢笔感谢格桑一家,格桑却坚决地推了回来,用生硬的汉语说:
“朋友,不用。吃的,喝的,有。”
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心口。
那一刻,韩叶羞愧难当。他曾经以为金钱是万能的,此刻才明白,在这片土地上,最珍贵的,是毫无保留的善意与分享。
在格桑家休整了几天后,韩叶继续流浪。他帮格桑家放牧,作为报答。
一次放牧时,他误入一个更加偏远的峡谷,发现了一所只有一间土坯房的小学。
一个年轻的、皮肤黝黑的支教老师,正在给十几个年龄不等的孩子上课。
窗户是塑料布蒙的,桌椅破旧不堪,但孩子们朗读课文的声音却异常响亮。
韩叶被老师邀请进去休息。他看到孩子们用的铅笔短到几乎握不住,练习本的正反面都写得密密麻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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