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眼里看到了点什么。易安忽然拿起砖刀,在刚垒好的砖坯上刻了个小小的“安”字:“烧!明天就开窑,我倒要看看,这荒岛的土,能烧出什么样的砖瓦!”
夜色渐深,窑顶的青烟在月光里拉得很长。独孤战站在崖边,望着两只信鸽栖息的竹笼,笼门用软布盖着,怕惊着它们。慕寒走过来,递给她一块刚烤好的麦饼:“信鸽认路,只要明天风顺,就能带着消息飞出去。”
独孤战咬了口饼,饼渣掉在衣襟上。他想起孟德专注拉坯的侧脸,易安刻在砖坯上的“安”字,忽然觉得,就算信鸽一时回不来,他们也能在这岛上,用自己的手,垒出个像样的家。
海风带着窑火的暖意吹过来,远处的浪涛拍打着礁石,像在为这即将开窑的夜晚,敲打着沉稳的鼓点。
独孤战踏着晨露走向窑场时,正撞见慕寒蹲在泥料堆前,用木棍搅动着泛着光泽的红泥。窑火的青烟在他身后袅袅升起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落在孟德和易安忙碌的身影上——孟德正用竹筛细细筛着陶土,筛出的粉末细腻如面粉;易安则弯腰将筛好的陶土倒进大水缸,赤脚站在缸里反复踩踏,泥浆没过脚踝,溅起的泥点在他裤腿上晕开深色的斑痕。
“这陶土黏性正好,烧出来的罐子定能盛住海水。”孟德直起身,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,陶土粉末沾在他脸上,倒像是敷了层面具,“等烧出陶罐,就能开始熬盐了,有了盐,腌肉、腌菜都不易坏,往后日子能好过些。”
独孤战走上前,接过慕寒递来的木锨,往泥堆里添了捧草木灰:“草木灰能增加陶土的韧性,烧出来的陶器不易裂。”他的动作不算熟练,却带着一股认真劲儿,铁锨插进泥堆的角度,恰好顺着陶土的纹理,显然是暗中观察了许久,“闵庄那边开垦出三分荒地了,说是要种些耐盐碱的作物,等有了收成,咱们就能换些粗粮。”
提到闵庄,孟德手里的筛子顿了顿:“那位闵先生倒是沉得住气,昨天见他赤着脚翻地,手掌磨出了血泡也不吭声,真不像寻常商人。”
易安从水缸里拔出脚,泥浆顺着小腿往下淌:“我前夜起夜,见他对着月亮发呆,嘴里念叨着‘盐引’‘漕运’之类的词,八成是跟官盐打交道的皇商。几大帝国的盐铁之利都攥在国商手里,寻常人哪敢碰制盐的手艺?”
独孤战用铁锨将泥堆拍实:“管他从前是什么身份,如今在这岛上,能拿起锄头、耐住性子干活,便是自己人。”他望向远处的盐滩,晨光下泛着白茫茫的一片,像铺了层碎银,“闵庄肯拿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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