制盐的法子,已是天大的情分,咱们不必深究,守住这份信任才是要紧。”
正说着,窑场外围传来锄头撞击石块的闷响。闵庄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短褂,裤脚卷到膝盖,露出被晒得黝黑的小腿,正挥着锄头开垦荒地。他的动作不快,却异常沉稳,每一锄下去都精准地避开土里的碎石,翻起的土块大小均匀,显然是做惯了农活的样子。当他直起身擦汗时,领口露出半截玉佩,玉佩上刻着繁复的云纹——那是只有皇商才能持有的“通运符”印记,只是此刻已被汗渍浸透,显得黯淡无光。
闵庄似乎察觉到这边的目光,抬头望过来,脸上没有丝毫尴尬,反而露出一抹坦然的笑,举起锄头朝他们扬了扬,算是打过招呼,随即又低下头,继续与土地较劲。阳光落在他汗湿的脊背,那背影没有半分皇商的骄矜,倒像个扎根土地的老农,在绝境中透着一股韧劲儿。
“真是块璞玉。”慕寒望着闵庄的方向,轻声赞叹,“能屈能伸,才是真本事。”
独孤战深以为然。在这荒岛之上,昔日的身份早已被海浪冲刷得模糊,皇子也好,庶民也罢,此刻都得为一口吃食弯腰,为一寸土地挥汗。这种在困境中彼此包容、各展所长的默契,比任何规矩都更能凝聚人心。
窑场这边,孟德和易安已带着众人和好了第一缸陶泥。易安将泥团摔在木案上,发出“砰砰”的闷响,每一次摔打都恰到好处,既能排出泥里的气泡,又不会破坏陶土的黏性。“先烧三个小窑试试水,”他抹了把脸上的泥汗,指着地上的图纸,“一个专烧煮盐的陶罐,一个做盛盐的陶瓮,还有一个……”他看向独孤战,眼里闪着光,“烧些陶管,把山涧的淡水引到盐滩,熬盐时也能省些力气。”
孟德早已按捺不住,招呼着众人搬运砖坯:“先把窑基垒起来!按图纸来,火道要窄,窑膛要圆,这样火势才匀,烧出来的陶器才不会裂!”
众人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,搬砖的、和泥的、校准尺寸的,连路过的几个孩童都拿着小铲子,有模有样地帮忙清理窑边的碎石。窑场的泥土气息混着柴火的烟味,在空气中酿成一股踏实的味道。三个土窑的轮廓在众人手中渐渐清晰,像三只伏在地上的陶罐,静静等待着火焰的洗礼,也等待着用陶土与烈火,为这荒岛的生存,劈开一条新的路径。
远处的盐滩泛着银光,闵庄的锄头依旧在荒地间起落,窑场的笑声与砖坯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,竟比任何乐曲都更动听——在这远离尘嚣的角落,一群各怀过往的人,正用最朴素的方式,共同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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