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?”
刘湛将帛书轻轻放在光滑的紫檀木案上,抬手示意信使先下去休息,然后才抬眼看向这两位倚为腹心的智囊,语气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与舒缓:“非是孙权,亦非刘璋。是辽东来的消息。那位在辽东经营了近二十年,自称‘平州牧’、‘辽东侯’的公孙度,病故了。”
“哦?”贾诩捋须的手微微一顿,眼中骤然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,如同暗夜中划过的流星。他对于这些远离中原政治中心、却又拥兵自重的边地枭雄,向来保持着高度的关注。
郭嘉则立刻坐直了身子,脸上那慵懒惫懒的神情一扫而空,取而代之的是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的兴趣盎然:“公孙度死了?那个在辽东搞土皇帝一套,出行用天子銮仪,还在襄平城南郊祀天地,差点就想给自己加个九锡的老家伙?什么时候的事?怎么死的?”他一连串的问题抛出来,显示出对这位东北土霸王并非一无所知。
“据文若核实后的情报,是去岁冬日,感染风寒,后转为肺疾,药石罔效,病重不治。”刘湛指了指案上的帛书,语气平淡,像是在叙述一件寻常事,“其长子公孙康,已继其位,掌控了辽东军政大权。如今,这位新任的‘辽东侯’,正派了他的族弟公孙模为使者,带着他父亲临终前草就、算是迟到的遗表——内容无非是追述其镇守辽东之功,恳请朝廷谅解其昔日不得已之处——以及他自己的请罪、归附表章,还有大批号称‘辽东三宝’的人参、貂皮、东珠等贡品,已经在来邺城的路上了,据估算,不日便将抵达。文若请示,此事关乎北疆大局,应如何处置,分寸如何拿捏。”
书房内出现了短暂的沉默,只余下炭火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,以及窗外隐约传来的、寒风吹过檐角的呜咽。公孙度,这个名字对于长期角逐于中原的群雄而言,显得有些遥远而模糊,却又带着一种边地枭雄特有的、不容小觑的分量。他本是辽东襄平人,凭借其果决狠辣的手段和敏锐的政治嗅觉,趁黄巾之乱后中原板荡、朝廷权威坠地之机,被当时把持朝政的董卓顺势任命为辽东太守,实则就此割据一方。此人对外东伐高句丽,西击乌桓,南取辽东半岛,开疆扩土,威行海外,连朝鲜半岛上的三韩、扶余等政权都对其颇为忌惮;对内则厉行严刑峻法,打击豪强,巩固权力,俨然是东北亚说一不二的霸主。他甚至曾对亲信直言不讳地说:“汉祚将绝,当与诸卿图王耳。”其僭越之心,昭然若揭。如今,这位雄踞辽东近二十载、让周边异族闻风丧胆的枭雄,终究敌不过无情的时间与疾病的侵蚀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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