撒手人寰,留下的,是一个看似稳固、实则因外部强大压力而充满变数的摊子。
而他的儿子,新任辽东之主公孙康,显然没有他父亲那样足以威压四方的魄力、威望和底气。在刘湛相继扫平袁绍、稳定河北、西定凉州、威加西域的赫赫声威之下,尤其是在魏军展现出摧枯拉朽般的强大战斗力之后,这位年轻的继承者,审时度势,做出了最符合现实、也是最有利于保全公孙氏家族利益的选择——主动遣使,上表臣服。
“公孙康……此子,倒是比他父亲更能认清时务,懂得取舍。”贾诩缓缓开口,打破了书房内的沉寂,他的声音依旧平缓,却带着一种洞察世事的冷静,“其父在日,倚仗辽东路远天寒,中原诸侯混战无暇北顾,故能割据自雄,行僭越之事。然而如今,主公英明神武,廓清宇内之势已成,兵锋之盛,军威之烈,天下皆知。凉州已平,西域归附,下一步,无论是南下图取荆襄,还是北扫幽燕残余,其势皆如泰山压卵,不可阻挡。公孙康若此时仍负隅顽抗,妄图延续其父旧梦,无异于以卵击石,自取灭亡。此时果断遣使归附,上表称臣,虽失了独立称尊的虚名,却可保宗庙祭祀不绝,家族富贵得以延续,甚至可能获得主公册封,名正言顺统治辽东,实为权衡利弊之下,最为明智之举。”他的分析,鞭辟入里,将公孙康那点心思看得通透。
郭嘉嘿嘿一笑,接口道:“文和兄看得透彻。这公孙康,确实比他那个野心勃勃的老子聪明,懂得‘识时务者为俊杰’的道理。不过嘛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眼中闪烁着狐狸般狡黠的光芒,“他这归附,有几分是出于真心敬畏,有几分是迫于形势的权宜之计,却也不好说,需要好好掂量。辽东那地方,山高皇帝远,民风彪悍质朴,易于煽动,且与乌桓、鲜卑乃至高句丽等异族杂处,关系盘根错节,利益交织。公孙氏在那里经营多年,树大根深,党羽众多。公孙康此举,怕也只是暂避我军锋芒的缓兵之计,内心深处,未必就真心甘情愿交出权柄。我们需得防着他阳奉阴违,表面顺从,暗地里依旧搞独立王国那一套。”他顿了顿,看向刘湛,语气变得认真起来,“不过,主公,反过来看,这同时也是一個绝佳的机会。一個可能兵不血刃,就将辽东、玄菟、乐浪、带方等辽西大片土地、数十万人口、以及数万精锐边军,逐步纳入我大魏版图和管理体系的天赐良机!关键在于,我们如何操作,既能顺利接收,又能有效制约,防止其尾大不掉。”
刘湛站起身,玄色大氅的下摆拂过地面,他缓步走到悬挂于书房东侧墙壁的巨幅羊皮地图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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