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猛地刹在医院门口,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夜的沉寂,车轮与地面摩擦出焦灼的气息。林致远甚至没等司机完全停稳,便一把推开沉重的车门,身体像离弦的箭般冲了出去。寒风如刀,裹挟着初冬的霜意迎面扑来,割在脸上,他却浑然不觉。西装早已在一路的颠簸与焦灼中变得凌乱不堪,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间,像一条被遗弃的绳索;皮鞋踩在湿冷的地砖上,发出急促而空洞的回响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剧烈跳动的心脏上。
大厅里灯光惨白,如雪霜般洒落,映得人影轮廓分明,却又毫无温度。消毒水的气味扑面而来,浓烈而刺鼻,像一根无形的线,瞬间将他拉回六年前那个雨夜——也是这样的气味,也是这样的灯光,也是这样绝望的奔走。这气味与马小跳、路曼曼所在的那条走廊如出一辙——只是这里的空气更沉,更压抑,仿佛连呼吸都被镀上了一层铅,沉重得让人胸腔发闷,每一次吸气都像在吞咽冰冷的铁屑。
“请问,做流产手术的林梦瑶在哪个房间?”他声音沙哑,像是从喉咙深处硬生生挤出来的,带着血丝。他几乎是抓住第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就问,手指因用力而泛白,指节凸起,像要将对方的胳膊捏碎。他的眼神里燃烧着焦灼与恐惧,瞳孔深处是即将失去一切的慌乱。
“什么流产手术!?”
医生眉头紧锁,眼神里的错愕像是一盆冰水,兜头浇下。那眼神分明在说:“你是个疯子吗?” 眉心那个“川”字深深地刻在那里,像一道嘲讽的印记。然后,那个穿白大褂的人转身了。在林致远的视野里,那抹白色仿佛成了这片惨白天地间唯一移动的东西,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冷漠。他看着对方快步走开,脚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,那白大褂的下摆随着步伐有节奏地摆动,一下,又一下,像是在无情地切割着他仅存的理智。
流产?不对……
他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,秘书在电话那头焦灼得变调的话语、听筒里不容置喙的催促、那份“必须立刻签字,晚了就来不及”的紧迫感,争先恐后地往脑海里钻。这些碎片先是杂乱地碰撞,随后拼凑成一个清晰的轮廓——一场彻头彻尾的荒唐闹剧。
这认知像一根细针,先轻轻挑开了他紧绷的神经,紧接着,密密麻麻的钝痛顺着血管蔓延开来。他来不及愤怒,来不及质问,心脏已经被这巨大的情绪落差攥成一团,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。
口袋里的手机再次疯狂震动起来,震得大腿发麻,屏幕上跳跃的“助理”二字猩红刺眼。他几乎是本能地摸出手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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