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冲进寒风里。
屋里就剩下路沉和瞎子两人。
油灯噼啪炸了个灯花。
半晌,路沉率先开口:“怨我么,把地盘让给了韩老五。”
瞎子摇了摇头。
“韩老五如今有靠山,得罪不起,可地盘没了,钱也没了,日后该怎么办?”
大梁百姓,生计艰难,几无出路可言。
朝廷早废了科举,改行保官制。
由地方官举荐贤才,送京考校,合格便可授官。
看似公正,实则仕途早被高门大姓垄断。
纵使你有通天的才学,若无金银铺路、贵人提携,终其一生,也休想踏入官场半步。
而今朝堂昏暗,赃官酷吏横行,又逢连年天灾,赤地千里,饿殍相望。
江湖门派与地方豪强趁机大肆兼并土地。
如文安县,土地田亩早被几家豪强望族与江湖门派瓜分殆尽
贫苦人家死后,竟连埋骨的三尺薄土也难寻。
城外每一寸土皆是有主的。
失了土地的农户,为求活路,只得卖身于大户为奴、为佃,一年到头,当牛做马,收得些粮米,尽数交了租子,仍不免冻饿之苦。
若想进城谋生,更是难如登天。
城内诸业皆有行会把持,外人休想插足。
莫说开铺立店,便是在街角摆个摊、吆喝两声,也须先向当地帮派缴足平安钱,再向行会供奉上孝敬银。
今日供奉稍缺,明日便有棍棒上门,砸了你的营生。
纵是掏粪、抬棺、乞讨这等贱业,也早被各路把头瓜分。
若无一技之长,想去学门手艺。
拜师如卖身,须日夜伺候师傅,任打任骂,忍气吞声,熬上几年。
看师傅哪天心情好,才或许漫不经心点拨你一两句。
等好不容易学会手艺,可以出师,还得为师傅白干五年,以谢师恩。
这世道,穷人生来便是吃苦的命,生生世世替那富贵人家当牛做马。
永无出头之日。
如今路沉的地盘没了,钱路断了。
他自己倒不愁。
收了快五六年的平安钱,路沉也攒了点家底,省着点花,够他撑一二年。
难的是手下这帮为他卖命的兄弟。
他不能撒手不管。
“地盘丢了没事,等我伤好利索了,想办法再找一条赚钱的门路。”路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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